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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鼻音听起来那么不真实，我轻轻动了一下，他缓缓将我放开。甜腻腻的血腥味在四周蔓延，他抿抿嘴，盯着我的眼神有些迷离，声音低沉嘶哑，像远在天边：“到我府中..好吗..”
我只觉得脸颊火烫，不知该用什么目光看着他，索性便垂下双目，盯着脚尖，可是四周漆黑一片，我什么都看不清，只好装作陷入沉思的样子。
他似乎早就料到我不会回答，自己又加了一句：“元日，到我府中好吗？”
我算着明日可以拿到贾府多少赏钱，给乐班子多少，自己留多少。
他轻轻转身绕过我，用打火石将油灯点亮。
原来我今天穿了一双很薄的单鞋，难怪刚才被冻的那般冷。
“你不说话，我只当你答应了。”
他站在我的身侧，我只低着头，无论如何也不敢直视他，不觉又把垂着的头深深低下了几分，后面的领子微微翘开，一股凉气侵入，我才惊觉连脖子后面都是火般的烫，当下觉得很是羞赧，不由缩了缩脖子，接着便感觉到他轻轻拉了拉我的衣领，我下意识的急急躲开了。一躲反而更觉得不自然，便尴尬地转身直走到门边，一把把门打开。外面天寒，风一下子呼啸而入。
“将..嬴..您、您若没别的、别的事..”我的声音和着风声，连自己都听不真切。
“我若有别的事呢？”他的声音仍然沙哑，但多了些轻快。
我一下子没来由地火起，哐当一声把门关上，直直走到床边，一下子坐了上去，本想着扯过被子直接睡觉，又觉得不妥，只好干坐着，怒视着地上。
良久，他突然轻笑一声：“我还在怕你以后要一直对我冷冷淡淡的。”
这是什么话，难道还希望别人对他发火？
我继续盯着地面，不理睬他。
他缓缓走到我前面，挡了光，我突然又紧张起来。但对方只静静站着。
“你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对我说。”
顿了顿，才道：“早些休息吧。”
我余光撇到他已经到了门口，又驻下了步子，缓缓转身，没头没脑的又是一句。
“还是漱漱口吧，都是血腥味。”
我闭上眼，蹭地一声站了起来，闷声闷气又气势汹汹地走到他面前，伸出手，猛地朝他的胸膛狠推了一把，他一不留神，后面的门立时被撞开了，一只脚在屋内，一只脚在屋外，跨着门坎，却仍没有走的意思，我朝着他在屋内的小腿狠踢过去，他的不闪躲似乎不是来不及，而是早料到我这样，当下才轻轻地自己将脚落在了屋外。
“好好休息，我改日..”
一句话没说完，便被我关在了门外，只听见外面的风声呼呼作响。
我一下子崴在床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听见敲门声，我愣了好久，等回过神来，猛地坐了起来，才发现外面已经一片通明了。
原来昨夜心烦意乱，到了天亮才睡着。这一睡，真不知天昏地暗了。
我抓抓头发，应道：“谁呀？”声音一出，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干哑地很是不舒服。
外面的人果然愣一下，才有些担忧地说道：“是我，文宁。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医师？”
我摇摇头，发现对方看不见自己，不由一阵苦笑，现在脑袋真是不够用了，便道：“不用了，我梳洗好就出去。”
外面又应了两声，才缓缓离去。
真是一日不睡，十日不醒。我揉了揉肩膀，伸了伸懒腰，才慢慢起来梳洗。
打开屋门的时候，被明晃晃的阳光刺了一个措手不及。原来今日的天气这般好，连前几日的阴霾也一扫而尽了。
我首先去的地方就是账房，看见果然进了不少的钱，不由心花怒放。
绕着拂音馆转了一圈，竟觉得自己无所事事，或者根本就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下去。不知不觉绕到了马厩，这个马厩小小的，只有雪儿，断然比不上它之前待着的地方。
雪儿似乎总是有充沛的精力，见我进来，在马厩里转了两圈，然后用鼻子使劲抵着我的脸庞，看得出十分地欢喜。
我用手隔空覆在它的眼睛上，喃喃自语般：“别人都说，马儿的记忆很好，尤其对道路的记忆，你说，如果把你的眼睛遮上，由你自己带路，会不会回到以前的地方？”
想了想，觉得哪里不对，便摇摇头道：“应该把我的眼睛遮上，这样你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都是你决定的，不关我的事。”
它不理会我的自言自语，只把头往我手掌蹭。
我只好为它顺理着额毛。
“你认识它吗？我是说十影。”我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你以前在的地方元日那天是不是很热闹？但也不一定，秦宫里才热闹。公室的人一定会欢聚一堂，好好庆祝，他们那天一定不在自己的府里。对不对？”
我看着雪儿纯净又略带无辜的眼神，终于把话挑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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