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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林杉将茱萸赎回家去时，季秀才应该就已经知晓了罢？于是才会故意将消息透给秦环身边的小厮知晓，引得秦家公子前去与茱萸私会。至于林杉这边，你倒是没做什么，因为你知晓，那二人只要私会过一次，便会有无数次，迟早有天会被发现。而你，只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便是。”
“季某听不大懂越公子的意思。”
越通嘴角勾起个摄人的笑容，不置可否：“季公子装不懂也好，真不懂也罢。总归这一步我已经为你铺好，接下来这棋要如何走，还得看季公子......说来，我还以为季秀才当真会出卖色相去勾引那林家小姐呢......呵呵。”
脑子中一个激灵，季以遥眯起眼睛。他确实没打算在林杉那处做什么手脚，他是打算在下次应试前，解决此事。越通算计他，他虽答应同他合作，不会违约，但也要想法子急他一急。
可他却忽略了，这整个?县中皆有越通的眼线，什么事能瞒过他？
“所以，林杉发现此事，也是越公子的手笔了？”林杉遇到那卖簪人的时机，太过巧合。
“谈不上手笔，只是推了一把......毕竟，如此也算是帮林二公子，不是吗？”
季以遥紧咬住后槽牙，露出一丝冷笑：“可越公子也不该杀人！”
“季公子的法子太过温和，若只是让秦林两家起矛盾，仅凭这，完全不够。季公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这秦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不是良善之辈便能被随意剥夺生死？”
半倚在窗前软榻那人耸耸肩膀，神色颇有无所谓的意味：“事情既已经发生，我若是季公子，应该立马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断，而不是在这儿嚷嚷满口伦理道德。若是季秀才做不到......倒不妨请我们红锦楼出手。只是同季秀才的合作，怕也到此为止了。”
季以遥沉默，越通的话他再无可辩驳。虽然在他计划中，秦环茱萸之死不是必要，可如他所言，如此做确达到最好的效果。林家现在是一团乱麻，而他，应该在林杉身边，做他最贴心的伙伴。
他捏紧拳头，霍然转身离去。
越通轻笑，随即捧起茶盏，烟雾漂浮遮住他的容颜。他也得快些了，在此地磨蹭这么久，上头已经反复催了数次。
还有救下燕西华那人，据手下回禀，燕西华最终消失之处在钦州州府之外十来地的寺庙，想必他定已联系上援手，抹干净了痕迹。想到此，越通笑意一敛，三皇子竟派出燕西华来，此等断其臂膀的天赐良机，派去追杀之人却将其跟丢了......真是废物！
若让他知晓是谁救下重伤的燕西华，他定叫那人生不如死！
季以遥出了红锦楼，略一思索，朝着秦家走去。
秦家门口已聚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他混在人群之中，扫视着每个人的脸上，没多会儿，他果然在其中发现了林二身边的那个小厮。
他挤到小厮身后，用手抓住小厮的胳膊。小厮惊慌回头。
“别动。”
听出是季以遥的声音，小厮僵硬的身子逐渐松懈，“季郎君怎么来此处了？”
“你家少爷呢？”
“少，少爷？”小厮面上透着犹豫，似乎在思索眼前的季郎君是不是可信之人。
“我同你家知交已久，何况昨夜你去寻我时，并未避着人，若是有心人去查，也是能查到，如此我同你家少爷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还瞒着我作甚？”
小厮被说动，他环视周围人群，确认没人注意后，拉了拉季以遥的袖子，示意他跟上。他在街巷之间七扭八歪，最终抵达一处门头极狭窄之处。
此处破败非常，门口极其狭小，仅容一人身躯通过，那门的颜色还同四面墙壁相近。若不仔细瞧，还只以为是一堵墙，季以遥一度怀疑是小厮在唬他。
却见小厮对着狭窄的木门有节奏的敲击几下，门内传来匆匆脚步声，给他们打开了门。一只脚刚踏进去，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季以遥有些嫌弃地捂住口鼻，打量着小院环境。
这院子较之季家的院落还要小上三分之二，院中一张石桌，就占去大半空间。而酒味最浓郁的中心，正是石桌处。
林杉背对窄门，听到开门声，头也不曾回，只顾着一只手提起酒壶往嘴里灌。
来开门那小厮也是常跟在林杉身边的，他识得季以遥，一见着他眉头皱起，满是不赞同。小厮脸上就带了要哭不哭的委屈表情：“季秀才，刚刚大爷来过了......小的想劝二爷，可怎么劝的动嘛......”
小厮注视着季以遥走到自家少爷斜后方，季以遥微微侧身，高束着的马尾自一边倾斜而下，掩住他大半张脸。只见着他伸出手去夺林杉手中酒瓶，动作轻缓，似乎怕惊扰到他。小厮内心极为感动：季秀才冒着被打骂的风险，去阻止少爷喝酒，是真心把少爷当朋友呢！
季以遥却是小心翼翼地寻到瓶身之上的干净之处，捏起两根手指，强制林杉放下，眉宇中洋溢着嫌弃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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