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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不染鲜血,干净如初。戟身颤抖,因杀戮而兴奋地低鸣。
柳藻腿肚子打颤,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大大大人……那人只是心灰意冷才口出恶言,也没对他怎样啊,还是他曾经的心腹!他他他怎么就……”
路阶白面色微沉,眼底亦有诧异之色。沉默一会才道:“此人,怨恨已生。”
战将军王上官尧,该是怎样的冷漠自私,才能仅仅因为怨恨的存在,就斩草除根,不留威胁?
旁边突然有人冷笑一声:“祝雷有勇无谋,且老骥伏枥,根本没有能力在朱雀营中做到参将的位置。若非王爷念着往日恩情提拔他照顾他,他焉有今日?竟敢怨恨王爷,他该死。”
与我何干。路阶白偏首,并不接话,只是伸出双手,用眼神示意安崖把杉瑚还给他。
安崖冷嗤:“说到底,祝雷会死,还是国师杀其子在先,挑拨在后。从此祝家香火已绝。您下山一趟,三言两语就毁了一个家族,真是厉害啊。”
他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说完这句话,低头看了怀中的人一眼。眼神冰冷,似乎之前对她的怜惜和担忧,都只是旁人的幻觉。
“生死玄关已经打通,恭喜国师了。”双手轻飘飘一撤,杉瑚顿时往下跌落。
路阶白受伤后动作迟缓,险险将杉瑚捞回,差点就将她摔到了地上。他蓦地抬头,眼底怒色一闪。
安崖仅讥诮地笑笑,转身眨眼不见。徒留一声“战王府来日再讨教,国师大人,好自为之。”
众兵散去,路阶白把住杉瑚的脉,果然是好了。心中一放松,身体又是一晃,柳藻赶紧扶住。
他想要接过杉瑚,路阶白却不松手,柳藻只好帮着他把杉瑚送进车架,又扶着他进去。马鞭一抖,也不顾那群吓傻了的仪仗,赶着马车飞快往钟粹山上冲去。
马车之中,路阶白将杉瑚放到他那张巨大的软榻上,然后坐到一边,开始脱衣。
伤口太深,肌肉骨头均有损伤,此时血已止住,但衣服黏在伤口之上,动一动就是钻心的疼,饶是他身负异香也哼了一声。
一鼓作气将后背一块的衣服撕下,路阶白额前已是大汗淋漓。他取出药物,正艰难地往背上抹,身上凌乱的衣襟里突然掉出一本小册子。
路阶白垂眸看过去,手上的动作不由一顿。忽逢马车颠簸,一阵风穿过车窗,顿时将书页哗啦啦翻开。
纸张乱飞,一张张飘得到处都是。
连同那些他怀着茫然又微微愉悦的心情,在夜里记下的字字句句,都在这一刻,从眼前飞快闪过。
深深浅浅的墨迹,长长短短的笔画,一时间所有的字都像是活了过来,抽象融汇,变作一幅幅画面。
初来的她,乌黑且大的猫瞳可怜兮兮地看他,抱着他的腰哭着喊师父。
于是,他第一次容人近身。
梦魇的她,一声不吭地蜷成一团,泪水湿了半张脸。嘴唇无声开合,每个含糊未知的字都染着泪的涩味。
于是,他第一次与人同床共枕。
放肆的她,竟敢挠他痒痒,让他笑得喘不过气。
于是,他第一次跟人胡闹。压着她的感觉很好,他用了最大的毅力,才控制自己放开抱她的手。
……
两年的****夜夜,此刻都随着字符,重新投射在眼底。
每一帧,竟然都是她。
他记得的,竟然都是她。
路阶白霍地起身,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无措。他伸手就去抓那些翻飞的纸,眼看指尖鲜血就要滴在纸上,又猛地将手收回。
不。不能弄脏。
他脸色发白,越发显得眸子漆黑,如冰湖底的黑色水晶。
胸中潮起潮落,涌入始终苍茫如荒原的心,淹过干涸,填平缺失。一时间,他甚至不知自己到底是悲是喜,是将要被打碎,还是渐渐填补完整。
柳藻赶车太急,马车又是一个颠簸。
杉瑚的身体忽然被抛起,脑袋直冲车板而去。路阶白飞快侧身,将她往回一拉。
结果他拉得太急,她砰一声撞上他的胸口,路阶白痛得皱了皱眉,心口潮水却在这一撞后褪去,心间清明,已经换了天地人间。
抱着她的手一分分收紧,路阶白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有淡淡了悟之色。
原来,谜底这么简单。
他缓缓低头,把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似不解,似无奈,又似认命地笑了笑。
傻猫,为师中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