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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七八十两了呢。”小杏兴奋，这些银子，能买三百多只她啦！
可柳玉梨却深受打击，七八十两，便是老四一件最便宜的首饰也就这个价了。
银子的事，不能操之过急，免得被秦氏等发现端倪，就前功尽弃了。且，她不过卖了几次手抄书卷，能有这么多银钱，已委实难得。
小杏将口中点心咽下，抹抹嘴，说道：“早上光顾着与厨房的人置气，却忘了与小姐说件事呢。”
柳玉梨被分散了心神：“哦？府里又闹了？”
问这话，也不是没缘由的。
柳容婷的亲娘高氏，除了生了她，还生了一个大少爷。
只不过，这大少爷一点儿没有柳容婷的聪颖，又因后来秦氏的手段，被众星拱月般捧着长大，一个没注意，竟是长歪了。
人倒是风姿毓秀，人模狗样的，可办的，全不是人事儿。
小杏阴着一张脸，压低声音道：“听说，文峰园里又抬出来一个，这月里，都是死的第三个了。”
外头大风又“呼呼”刮了起来，窗棱被呼扇的“啪啪”响，这没点灯的夜里，越发骇人了。
柳玉梨叹息一声：“可怜了二姐，那般人物，却有这么个哥哥。”
柳大少爷好女色，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一个男儿，却十分暴戾乖张，对待女子，仿若牲口，动辄打骂，不知哪一句就能惹急了他跳脚，动起手来，更是有什么拿什么，譬如瓷瓶、桌椅……通通罩着人要害去。
后来，竟叫他在这暴戾中寻到了乐趣，床第间更是以残杀取乐，纵有那侥幸不死的女孩儿，也全被秦氏一碗毒药灭了口。
如今，文峰园简直是众丫鬟婢子口中的坟场，生怕被老夫人、夫人派去服侍那位魔星。
这情况，柳尚书早已知悉，奈何他打也打过，关也关过，可他这儿子已然废了，除了帮其善后，再无他法。
然而，这天下就没不透风的院墙，如今京中好些人家都耳闻些风声，虽不敢当面询问，到底心里存着计较。
柳容婷已年过十八，平常人家，也早该说亲嫁人，更别提她那样高的清名才学，可她有秦氏这么个后母暗里挑拨，又有这么一个亲哥哥拖累，便是老夫人再三再四的拉着她出门游走，也鲜少有人往柳家提亲。
小杏此时也不免庆幸：“瞧秦氏手段，再观大少爷与您的境遇，奴婢也得感谢满天神佛保佑了。”
柳玉梨知她喟叹的什么，轻轻一笑。
大少爷算是被秦氏捧杀了。
其实，真正的柳玉梨，又能好到哪里去？虽无捧杀，却有棒杀，原身早已归西。
小杏打起了瞌睡，玉梨起身，将她抱到床上。
这个从小跟自己长大的小婢瘦的只剩下骨头架子了，她心里也是难受，拢了几件破棉被盖上，又取了新的棉衣将二人包裹在一起，在互相的体温里，才勉强感觉到一丝暖意。
这苦日子，她过到头了。临入梦乡前，柳玉梨呢喃道。
第二日一早，天尚黑漆漆一点儿光亮也无，小杏摸黑起床，抹了把脸便要出府。
柳玉梨睡眼惺忪，被冷气一激便醒了，对她道：“还这样黑，哪里有店铺开门，你且再睡会儿，怎么也要日上三竿那些铺面才会做生意。”
小杏却道：“这时辰出府，府里还无人起来，不会被人瞧见的。奴婢早些出去，寻个早点铺子躲上一躲，也暖和些。”
柳玉梨心疼她小小年纪经历诸多艰辛，又是个真真正正的小孩子，便披衣起身，将新衣给她换上：“穿着新衣服去吧，这一身也暖和。你在早点摊子上吃用些热汤水，别冻坏了。”
小杏推她上床，笑嘻嘻道：“奴婢晓得的，定会吃的饱饱的。小姐快回去躺好，这一开门可冷了，别再冻病了。”
柳玉梨依言，待小杏偷摸出门去翻墙，她便也不再睡，穿好衣裳便要洗漱。
看着存在屋里的水也结上了冰，**的，死活也凿不开，便提了另外空桶去井边打水。
仅余的木柴，也是这一月来在小杏去厨上领膳的路上断断续续捡的，应急之用，是以，玉梨便用这冬日的冷水洗漱，简直堪比大冬天里裸泳，爽的她骨头都发脆了！
打理好自己，又将屋子里外拾掇一番，取了已脏硬的棉被出来晾晒——非是她不洗，实在是水冷，又无皂角，且，她们主仆除了这被子，再无旁的可凑合，若拆洗，夜间怕要被冻死。
日上三竿，她已将一整本佛经抄过一遍，整理装订后，便在院中走动暖身。
暖阳撒下的一点温暖，也令她懒洋洋的，暂且忘记生活中的诸多不快。
许久不曾响过的门扉，“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将她从温暖如春的办公室的回忆中拉回，有些扫兴。
待柳玉梨与来人面面相觑，更是惊讶无比。
来者，天才少女柳容婷。
柳容婷是第一次来观菊苑，这地方荒僻，守着府里采买所出入的后门，她见着这满院的荒败，也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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