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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木烟唤出佩剑，当即朝着炽砍了一剑，但明显收着力，未将炽的魂魄直接打散。
明烛心情复杂，木烟做事率性而为，他一向看不透，今日看似是讨要剑灵，但又好像是为了当着他们的面杀了炽这么简单。
可明烛并不记得木烟同炽有什么恩怨。
木烟提着剑缓缓来到即将魂飞魄散的炽身边，“既然神君不愿换你，那你便毫无价值了，现在还有机会，不妨将你想说的都说出来。”
初离在一旁嗤笑道：“他顶多算阑珊城的一条看门狗，能知道些什么。”
胥沄的性子初离最了解，他生性多疑，能留着炽在身边，断然不会将重要的事情告诉炽。
木烟轻哼一声，算是赞同了初离的话，剑尖积蓄起法力准备动手。
就在剑刃即将落下的前一刻，始终沉默的炽却突然嘶哑着嗓子道：“子怜……”
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抬起头对明烛哑声道：“替我告诉他……对不起……”
明烛漠然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炽的魂魄被打散，消失于天地间。
……
前院中的风波被结界隔绝，流泽一无所知。
他站在小狐狸曾经睡过的软窝面前出神，软窝上的一针一线都是他亲手缝补的，足见曾经他有多喜爱这个小家伙。
米糕知道这几日流泽心情不好，一改往日的顽皮，乖巧的跟在流泽脚边，怕累着他的伤口甚至不敢上前要抱抱。
软窝上残留几根红色的毛发，流泽蹲下身子指尖轻轻触碰着，半晌不再动作。
雪白的猫儿上前小心翼翼的扒住他的胳膊，流泽才抬手在米糕头上摸了摸。
猫儿很享受流泽摸头的感觉，就在它以为男人心情好些了，可能会抱抱它的时候，流泽在它不解的目光中开始收拾小狐狸曾经用过的东西。
他将每一样有关小狐狸的东西都搜罗起来，最后在院子里堆了一小堆，取来火折子点燃。
早上还明媚着的天空突然阴沉，不多时便飘起小雪来。
流泽仰头看向有关小狐狸的一切东西化为灰烬飘向天空，与落下的雪花触碰，二者纠缠不止最终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
“父亲。”
木烟走后，明烛将初离教训一顿，直到他连连保证再也不会将剑灵当作物品以后才肯罢休，这时得了空便来看望流泽。
明烛进屋取来大裘给流泽披上，陪着他将东西烧干净后才开口道：“炽死了。”
流泽恍惚一瞬，炽早在千年前就死了，如今再死一次，只能是魂飞魄散了。
明烛小心的观察流泽的神情，见他没有太大反应，继续道：“木烟杀了他。”
流泽轻阖上眸子摇摇头，“也好，免得你们动手了。”
良久没了下文，明烛犹豫了一会儿，又道：“他死前让我转达父亲，‘对不起’。”
流泽将目光复又落在院子里那堆灰烬上，出神道：“他从未对不起过我什么，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话匣子一打开，遥远的记忆如浪般倾泻而来，流泽将多年的心事吐露出。
炽与胥子怜年纪一般大，却也是自幼在暗卫阁训出来的，费尽千辛万苦才爬到首领的位置，所以对于胥子怜这个凭空出现的阁主是有千般万般的不满。
在胥子怜接任阁主的第一日二人便出现了矛盾，或是说炽单方面找胥子怜的事，而胥子怜唯唯诺诺的模样更是让炽气恼。
他不甘心暗卫阁被这么懦弱的阁主管着。
而胥子怜也觉得他们这辈子只能是对头了。
二人之间的转机发生在一个曾经当众辱骂过胥子怜的大臣后来因贪污获罪抄家，皇帝派炽去处理这件事。
原本皇帝的旨意只是将这位大臣流放，并未按死罪处理，但炽后来在上报这件事时却说他不听圣旨，险些伤了一同前去的官员，他情急之下下了重手，不慎将人杀了。
而那位在场的官员也是稀里糊涂的，那大臣不过辩解了几句，说是抗旨是在为过，虽不知炽为何这样做，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么草草结案了。
胥子怜虽然软弱，却并不愚钝，从他听说这件事情后才开始注意到炽有了别样的心思。
尤其是当胥子怜从食人窟带回来的孩子交到炽手中时，他更加确定了炽那种不能言说的感情。
胥子怜也曾为了十三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落过泪，一怒之下去找炽理论，炽却将他逼到了墙角，质问他还要逃避多久。
答案无疑是没有的。
胥子怜继续躲着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好像只要他不去面对，这个问题就不会存在。
直到炽的魂魄消亡，也没能等到胥子怜的一个回应。
“他们说的都对，我这样的人从来不配得到任何爱。”
想起从前那些人咒骂过自己的话语，流泽忽觉有几分道理，他从小就软弱得不讨喜，遇事只喜欢逃避，不值得别人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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