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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鸳点点头，应下了我的话，却又补了句：“姑娘，我听说来发讣文的官员还带了先帝遗旨来，要那个来老凌宫找药的贵妃娘娘殉葬。”
啪！
很俗套地，我端在手里的一盏茶应声而落。
阿鸳轻呼了一声，赶紧来查看我的书有没有被烫到。可我哪有心思顾念这手，再怎么样那是我的堂姐，她缘何去做了启国的贵妃娘娘，这一事我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被赐殉葬？
我心下打定主意，待夜深人静，非要潜入宫里去看看。虽然我这身功夫不见得有多好，可好歹那里是我从小住到大的地方，从哪里可以顺利进入又不容易被人发现，我还是知道的。
有了这样的心思，我便也不再急，到是很安心的躺到榻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跟阿鸳一起吃了晚饭。
送饭菜进屋来的店小二很善意的提醒我们说：“二位姑娘，现下是大丧，能不要出门尽量就不要出门了。有什么要采买的就吩咐小的一声，好歹咱们是殇州的人，出来进去的也好说话。”
我道了谢，也没多说什么。百姓都已经称这里为殇州，谁还能记得一年多以前，它还是叫凌都呢？
上了夜，阿鸳回房睡下，我一直等到这二屋楼上静得再无一点声息，这才换了身暗色的衣裳推了窗纵身跃至后街。
此时此刻，到还真是得感谢宁忘尘。这功夫再怎么不到家，二层楼上穿来纵去还很是自如的。
街上往来巡视的官兵比白天更多，睡觉之前我还听到有住店的客人抱怨说殇州离启国都城那么远，就算是皇帝驾崩，护的也该是京城，把殇州看得这么死有什么用呢！
但我想我应该能明白启国是什么心思，这里再远，好歹也是当初凌国国都。万一有暗伏的凌国死士在这个时候发难，最先要夺取的就必然会是殇州。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都是想像而已。凌国没有死士，二哥早就告诉过我，父皇从来没有在这方面给自己留一点余地。他认为死士也是人，国若能保，保住便是。若不能保，凭什么让人家在一切繁华散尽之后还死抱着一个空无的信念不放？
所以凌国没有死士，启国如今的防范，说起来是白费心思了。
不过也不算白费心思，至于给我的出行还是带来了很大的困扰。我要很小心地避过岗哨，
绕了一个大圈子才到了宫墙的一个角落。
我曾经试想过很多种再次走近凌宫时的感受，这个我曾经的家，当我再次面对它时，我以为我会泪流不止。
可眼下却不尽然，我已经没有心思再感叹过往，满脑子都是赶紧找到那个小时候我跟二哥偷溜出宫玩耍的隐蔽小门，然后再找到堂姐，跟她问问到底是什么做启国的皇贵妃。
还有，她若愿意，我就算拼尽全力也得把她从这个地方给救出来。
殉葬就是死，我在大劫之后好不容易重遇的亲人，怎么可能眼看着她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