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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柳的一再要求下，婶子终于同意她一个人去挖婆婆丁。主要是她说服了婶子，万一奶奶有事，婶子一个人也弄不了。
春柳还是先去挖了婆婆丁，因这时候的婆婆丁还很嫩，春柳就多挖了些，除了给奶奶用的，还可以留着些吃。
将篮子挎好，春柳便向那个她住了十一年的家走去。
“哟！这是谁啊！”春花正巧从门里出来，不知要去做什么，见春柳挎着篮子走过来，忍不住高声叫道。“不是说从此就是别人家的了吗？咋又回来了？”
“爹和娘呢？”春柳并不理会春花的讥讽，沉着脸问道。
“娘！娘！”春花也不理春柳，直着脖子叫道。
“咋？大晌午的嚎啥嚎，走了春柳，又变成了你！你弟弟正睡着，要是吵醒他，俺掐死你。”杨氏骂骂咧咧地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春柳，却没再大嚷大叫，而是一边眼一斜，嘴一撇。“你是谁啊？来俺家干啥？”
“娘，爹呢？”春柳深吸了一口气。不用猜，爹又没在家，估计又找地方去赌了。
“找你爹干啥？”杨氏眼睛一翻。“不提他，俺还少生气。一天天的就知道耍，这都快把老婆孩子饿死了，他自己倒乐得自在。”
春柳听杨氏又开始一叠声地抱怨，看来自己不直奔主题不行了。
“娘，奶奶骨头断了。婶子请了大夫，诊费欠着人家的，还要抓药吃药。且不说奶奶是怎么伤着的，就是不关爹的事，爹也该出一份！”
“哎哟！俺还真是会错了意，以为你这当闺女的想爹了，来看看他。原来是替你婶子问爹要钱的啊！怪不得娘总说你胳膊肘往外怪，俺看，一点不差。”没等杨氏开口，春花便抢先道。
“姐，俺不是替婶子要的，是替奶奶要的。”春柳立刻回道，声音不知不觉便提高了起来。“就算奶奶不是爹推倒的，这治病抓药的钱，也应该平分。”
“你咋呼啥咋呼？”杨氏说着，人已经来到春柳跟前。“成天跟你那个婶子学不出好来，又想把村里邻家都惊动，丢俺们的脸？”
杨氏说着，伸手想去推春柳。
春柳见杨氏到跟前来，早就想到这一点，麻利地往旁边一躲。
杨氏见没推到春柳，心里的火更盛，忍不住伸出脚来，想踹春柳。这一次，可是用上了十分的力气。却不想春柳再一躲，她整个人站不稳，便向前面栽去，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大跟头。
“娘！娘！”春花直扑过来，想要搀起杨氏。
杨氏却把春花一推，接着便拍着地嚎哭起来。
“了不得啦！打人啦！大家伙儿快来看啊？杜春柳那丫头打她娘啦……”
“娘！”屋子里忽然传来稚嫩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哇”的一声，春成大哭起来。
春柳也顾不得杨氏和春花，几步跑到屋子里，放下篮子，将春成搂在怀里。
“春成，不哭啊！没事没事！娘和姐姐在闹着玩儿呢！”
“姐姐，你这两天去哪啦？”春成抽抽噎噎地看着春柳。“还有奶奶！俺想奶奶和姐姐了，可是娘不让俺说。”
春柳即便心里再没有温度，此刻也难免眼睛一热。
“春成乖啊！奶奶和姐姐有事情呢！姐姐会常回来看你的。你要听话地快快长，等你长大了，就能自己找到奶奶和姐姐了。”
“恩。”春成又袖子抹了一把脸，很乖巧地点着头，忽然又有些委屈。“姐姐，娘做的饭没你做的好吃，俺都吃不下。”
春柳咬牙。似乎自杨氏进这个家门，她就没见杨氏做过饭。开始时是奶奶做，等后来弟弟出生了，奶奶专门看弟弟，做饭便成了她的事。
那个杨氏，能做出好吃的来才怪！
只是现在春成还小，她有很多话，都不能跟春成说。何况杨氏是春成的亲娘，又也稀罕小子，定不会亏待春成。
不过这个家，不亏待又能咋样？
“春成，赶紧回去睡觉！”杨氏这时也不嚎哭了，而是回到了屋子里，虽语气依然不善，但到底不忍对自己亲生儿子发狠。“睡好了，将来才能长高个子。”
“娘，你能不能不打姐姐啊？”春成有些怯生生地看着杨氏，虽他年小不知道究竟出了啥事，但家里隔几天就闹哄哄的，他也稍微懂了些。
“别瞎说！娘什么时候打过你姐姐。”杨氏说着，瞪了春柳一眼。“你还不走，还把这里当你自己家是咋？”
春柳冷冷地看了杨氏一眼。
昨天爹去婶子家大闹时，还想着叫奶奶和她回来。如今知道奶奶要用人要花钱了，就恨不得跟她们撇清关系。还真是做得出！
但想来，她也跟他们讲不明白啥道理。
春柳真后悔自己来这一趟，早知道会是怎样，却偏偏心存侥幸。
春柳一言不发地拿起篮子便往外走，又听到春成在后面小声说了一句。
“姐姐，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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