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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几步就到了，下班的点，等车的人很多，路瑾掏出硬币做好上车的准备。
暮泽皱着眉心问她，“为什么不上车？”
路瑾望着即将停下的公交车，平静的说：“我公交坐习惯了，就不麻烦暮总了。”
不知是哪家的小孩兴奋地叫了一声：“车来了！”随着声音落下，公交停在了站牌旁，车门打开，一大群人一拥而上。
路瑾随着人流挤入车厢，车子已经启动，她摇晃着拉好扶手，目光下意识的朝窗外望去，刚刚她和暮泽站着的位置，空无一人。
他已经走了。
早就猜到结果，又何必多此一举抱有希望呢？
到了下一个站又上了好几个人，车上已经挤得不可开交，司机师傅稍稍踩下刹车人就会摇晃好几下。
站在路瑾旁边的一个三十几岁的壮汉总是有意无意的靠近她，他身上的汗臭味令路瑾作呕，她想躲却躲不开，空间有限。
想起最近网上老是发布一些女生坐公交被性-骚扰的事件，路瑾微微抬脚，只要他再挨到她身上，她就一脚踩下去，五公分的细高跟，有他受的。
反正车上这么挤，她可以装作是不小心踩到的。
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路瑾感觉到有人在碰自己的肩膀，惊慌错乱之中她一脚狠狠的踩下去，头顶传来一声闷哼，那人的手却依然没有拿开，反而紧紧的将她扶稳。
声音很是熟悉，路瑾抬头，满脸惊讶之色。
他什么时候上的车？
她低下头看了看他的脚，一丝愧疚涌上心头。
暮泽疼得眉毛都揪在了一起，他低声道，“真够狠的。”
路瑾眨眨眼睛不知作何解释。
“你不是走了么？”
“现在后悔了，刚刚确实该走。”
呃……她真不是故意的。
路瑾仰着头看向他，眼中带着歉意，“很痛吗？”
男人低下头应声，“嗯，很痛。”
路瑾别开脸，他们这个姿势太暧昧，像是即将要接吻的情侣。
“对不起。”
“打算怎么补偿我？”
路瑾想了想，答道，“等下我给你买药膏。”
暮泽：“……”
有了暮泽扶住她，无论车身怎么摇晃她也站得稳稳的，只是每晃一下，暮泽就和她挨得更近一些。
她能闻到暮泽身上的体香，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道。
他抽烟了？
下车的时候暮泽一直站在路瑾身后护住她，生怕有人会撞到她。
看到暮泽走路有点不自然，路瑾跑到附近的药店买了一盒药膏递给他，“一天抹三次，几天就会好的。”
暮泽没有伸手去接，似乎不满意她的做法，“就这样？”
路瑾愣了，还能哪样？
看着她发愣的样子，暮泽接过药膏，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说到，“不请我上去坐坐？至少，让我抹一次药。”
路瑾有些犹豫，只是，她刚把人踩伤，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暮泽刚脱掉皮鞋路瑾就惊呆了，白色的袜子被血染上大片鲜红。
路瑾皱眉，更加愧疚了，连忙叫暮泽坐到沙发上，轻轻地帮他脱掉袜子，小心翼翼，生怕会扯动伤口。
大拇指和食指已经有了淤青，边上破了皮，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眼里那抹不加掩饰的心疼。
大学的时候学过简单的医学护理，路瑾拿来医药箱帮他清理伤口。
看她自始至终都皱着眉头，暮泽轻声道，“一点都不痛，真的。”
会流血很有可能是伤口还没愈合脚上就用力而导致。
路瑾一声不吭的帮他清理伤口，完了以后开始包扎。
那一脚她是卯足了劲儿的，伤口那么深，她才不相信不痛，都怪自己，干嘛那么用力。
看她埋着脑袋帮他包扎，一副生自己闷气的样子，暮泽心底漾起一丝甜意。
这一脚，挨得值。
包扎好了，路瑾收拾好医药箱起身，暮泽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路瑾一惊，转头看他，他眸色暗了暗，开口道，“昨天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路瑾有一瞬的失神，他眼里的真诚与期盼，是她从未见过的。
他专程跟过来，与她一起做公交车，就是为了要昨天那个问题的答案吗？
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回到七年前，她一定是那个最幸福的人。
可是，七年真的好久，久到她已经忘记自己曾经爱过一个叫暮泽的男人，久到她已经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路瑾挣开他的手，目光落在他白色衬衫的领子上，“暮总，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老朋友的关系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