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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迎来是秦大业。上身对襟小袄解了盘扣敞着，露出里面绣着金钱黑色织锦夹袄，欣喜脸色中掩藏不住焦急，看来是这里转了好一阵儿了。
后面跟班依旧是秦大宝。
看见冯先生，秦大业先是一惊，继而整了整衣衫，朝冯先生作揖行礼，“冯先生好。”
秦大业家里请了先生，并不是冯先生学生。所以他识得冯先生，冯先生却不识他。
冯先生微蹙了眉头，“你是……”
“我是秦大业，这是秦大宝。”秦大业恭敬回答。
“我是大业弟弟。”秦大宝从秦大业身伸出脑袋补充一句。
“庶弟。”秦大业回瞪他一眼。
冯先生还疑惑，凤翎没好气补上一句，“冯先生，就是秦老爷家拾蛋。”
“拾蛋啊……”这句话说得冯先生都笑了，点头，“这名头我听过。你来这儿做什么？”
秦大业挠挠脑袋，不好意思望了凤翎一眼，“我……来找凤丫，不是，来找二子。”
“找我做什么？”秦乐文莫名问道。
“咱现不是朋友么……我闲来无事，想到你说要来南山祭拜，我就来试试，嘿，没想到还真给找着了。”秦大业话虽是对着秦乐文说，目光却始终不曾离开过凤翎。
眼里明明写着欢喜。
乡里孩子，再怎么顽皮，也毕竟淳朴，不知遮挡情绪，
冯伦心头忽然警铃大作，抢先一步拦凤翎面前，昂首道，“找着了就回吧，咱们正要吃大娘烙饼呢，不送。”
“你是哪家小子？”秦大业很不客气问。他比冯伦要高壮一些，加上他一贯高傲神色，瞧冯伦时候便颇有些居高临下感觉。
“你……”冯伦气得要跳起来，被冯先生喝止，“阿伦！”
冯伦便不再吭气，瞪着秦大业，恨不得用目光将他穿个窟窿似。
秦大业冲着冯伦展开胜利笑容，露出两个尖尖小虎牙，看上去也颇为可爱。
甘氏不由笑道，“秦公子，可用过午饭。”
秦大业认得甘氏，忙敛了笑容，向甘氏做揖行礼，神态恭顺，“见过甘大娘。我和二子是朋友，大娘喊我大业就好，我还没吃呢，也想试试大娘手艺。”
不等甘氏回答，秦大业己经转头吩咐秦大宝，“你回去跟我娘说一声，就说我外面吃了，晚些回去，让她别等我。”
秦大宝嘟嚷着转身下山。
冯伦冲他翻了个大白脸，做了个“真厚脸皮”嘴型。
秦大业不理他，歪过脑袋看向他身后凤翎，“凤丫也没吃吧？一起？”
凤翎无奈瘪嘴摇头，“没吃呢，你要请客？”
一句话说得大家笑了起来。
甘氏是带着疑问看秦乐文一眼，那意思就是，挺可爱一孩子，平时怎么给你说得像魔王似？
秦乐文哪里知道如何解释，只好冲甘氏无奈笑笑，大步跟上秦显文，帮着将屋里篮子拿出来，取出烙饼摆院里石桌上。
甘氏请冯先生吃，冯先生稍作推脱，便拈起一块细细嚼着。
众人跟着开吃，秦大业果然一点不客气。
还好甘氏本来就预备下冯先生父子，烙得多，所以就算加上秦大业，桌上烙饼也绰绰有余。
桌边只有两张石凳，冯先生和甘氏坐着，孩子们就都席地而坐。
孩子们聚一起总是热闹，嘻嘻哈哈没个完，尤其是冯伦和秦大业，一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模样。
凤翎微仰脸往冯先生看去。
冯先生吃得很慢，也不说话，目光一直落不远处腊梅树上，似乎若有所思。
甘氏也只是捧着饼，慢慢地嚼，目光也腊梅树某一点上。
两人表情如此相似：静默、哀伤。
那一刻，凤翎甚至觉得，两人之间或许该有什么故事。
冯先生感觉一向敏锐，几乎就凤翎想像同时收回了目光，冲凤翎笑笑，却似乎一时之间又找不到话题，只好转头往屋内望望，向甘氏道，“好些年了，也没什么变化。”
“是啊！”甘氏喟叹，“爹娘一去就是十年，多亏您总记着，年年来拜，还如此照顾三儿，爹娘如果地下有知，也会感激您恩情。”
冯先生勉强挤出笑容里带着苦涩，“哪里，应该。”
凤翎觉得冯先生这么说很奇怪。
她看来，冯先生对秦家所做一切是莫大恩情，可为什么他却说是应该？是客气，还是另有隐情？
可甘氏只是说了一句“您太客气”，便没再继续说下去，凤翎自然也就得不到她想要答案。
凤翎看冯先生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大约是给她瞧得不自，冯先生转头往屋里望了一眼，“屋里都还好吧？”
甘氏点头，“还好，老样子，谢谢您。”
“哦。”冯先生接着沉默。
眼角余光瞥见凤翎还看他，不由低头又是一笑，带着自我解嘲意味，“凤丫是想，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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